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也就没什么不可失去的

【优散】五百响以内请于此处燃放

1.
散老师伸了个懒腰,按下了发送键,就这样结束了一年的工作。

大城市夜晚的空气挺冷,尽管空调嗡嗡运作,还是有几丝渗透进来的凉意,散人搓了搓手,朝着僵硬的手指关节哈气,对着埋头工作的同事告了别,关了电脑撕了便签,水杯倒扣在桌子上,拿了钥匙走了。直到冷空气一扑面,上海的夜空笼罩下来,这时候他才有了一丝放松的实感——他总算放假了。

去哪儿,当然是回家。

散人处于刚卸下工作的茫然状态,像是刚出笼的鸟,不知该往哪里狂奔,但这也没持续多长时间,一回了家就冲了澡,全身暖起来之后裹着热气抱着ipad钻进被窝,在漫无目的地翻了两下后点开了好久不上的手游。年底工作一忙就不怎么登录了,邮箱攒了好多体力,他正一个一个点着,右侧消息栏跳出来一条组队邀请,一看id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头像,米色背景上乱舞着不明字体,是优瓦夏。

手机震动,一通电话打过来,对面懒懒地开口:

“散老师你终于上线了。”

2.
优瓦夏的装备相当好,一身金闪闪带着手持寒酸小宝剑的散人过关斩将,颇有高叟风范,一路碾压,两个人聊天七扯八扯,就扯到了过年上

“你过年去哪啊”优瓦夏那边还能听到哒哒敲屏幕的声音,“还是回天津?”

“当然还是回去,机票早订了。”散人叹气“还是你好啊,上海本地人,坐个地铁就到家了,我们这儿还得挤春运。”

“几号回去啊。”

“就除夕前吧”散人看了眼挂历

对面不知为何顿了一瞬

“那过两天来我家过个小年呗。”

3.
说是过小年,但人算不如天算,前一天晚上领导一通电话把散人披星戴月地叫了回去,说是有文件没核对清楚。

散人边赶路边联系优瓦夏,连连抱歉,优瓦夏对此淡定地表示无所谓,挂了电话后对着公司的方向不太淡定地竖了个中指。

第二天中午,通宵打游戏的优瓦夏睡眼惺忪地拉开门,对着精神饱满的散人大眼瞪小眼。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忘了重新约时间,结果一个以为约定取消于是重调夜猫子生物钟,一个以为约定续到第二天于是兴致冲冲地一大早就坐地铁来了。

在生活习惯这方面倒是没什么默契。

优瓦夏回头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客厅,又感受了一下从门口往屋里灌的冷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把散人拉了进来。

两人忙活了小半天,直到时针指向六点,天也黑了大半,小公寓总算才能落脚了,优瓦夏从厨房冰箱拿了仅剩的两瓶冰啤酒,听见散人从客厅里传来的“今晚我们吃什么。”,往冰箱里瞅了一眼,里头空得都能断电放年假了,本想一展黑暗料理的心被无情的冷气浇了个透心凉。

最后还是决定点个外卖。

两人坐在客厅打游戏,一款玩腻了还有另一款,优瓦夏的游戏多到能开展览,两个人在游戏方面有天然的默契,配合起来也很轻松,空调暖气暖烘烘地开着,不得不说在优瓦夏家里就比公司里暖和得多,或许是因为气氛不同,散人随便想着,一手握着手柄,一手扯了一块披萨。

优瓦夏点的披萨炸鸡都够十个人吃了,两人马力全开扫荡了一半就扫不动了,只好放在那年年有余,正瘫着无所事事,指针咔地一下跳到十二点,这时窗外的天空突然划过五光十色的烟火,相继在夜空中炸开了。

“小年不是过了吗。”

“谁知道,可能昨天没放完吧。”

下一秒优瓦夏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扭头看向卧室。

4.
最后两个人还是齐心协力扛着这一大捆鞭炮下了楼,下楼前散人还倒想起抓条围巾围上,否则两个人都得冻死在十二点半的美丽夜空下。

优瓦夏对买东西的数量似乎没什么概念,虽然很难得的有放鞭炮的心思,散人觉得无奈又好笑,更多的就是觉得好玩,他甚至在优瓦夏向来无波无澜的脸上看到一闪即逝的窘迫。

“不过,能在小区里放鞭炮吗?”散人看着这捆鞭炮

“放不了就只能放完就跑了”优瓦夏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找个开阔点的地方,别把树给炸飞了。”

于是两人又拖着鞭炮跑来跑去,散人虽说近视倒也眼尖,找到了一个硕大的铁桶,上头贴着“五百响以内请在此处燃放。”,里面零零落落碎着几片红纸。

“我们这得超过五百响了吧。”铁桶里几乎要放不下这捆鞭炮了,散人有些担心地往里看

回答他的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5.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炸得碎纸漫天飞舞,红色的纸和耀眼白光交替在眼前闪烁,硝烟味又很浓重地被抹开,腾起滚滚浓烟,光就继续在这烟中闪烁跳跃。

散人笑得很开心,此情此景让他一下回到了小时候过年的时候,这感觉就像拾到了一个被遗忘在沙滩上的贝壳,光滑莹润,映得他熠熠生辉

优瓦夏看着散人,眼神有些迷茫,两个大男人在三更半夜跑到楼下放几百响的鞭炮似乎是件很幼稚的事情,今天并非节日,也并非什么重要的日子,这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邀约而已,但他突然感觉到愉快,仿佛那种小时候得到了一颗很喜欢的巧克力后,毫不犹豫地将它满满放到嘴里融化的愉快,长大以后他其实可以买很多巧克力,而那种满足感是再也寻不见了。

或许是孤身一人久了吧,居然会这么想要重新去得到一颗糖。

优瓦夏稍微靠近了一点,散人以为他冷了,就把自己的围巾也解下来给他,鞭炮声此起彼伏,小区摩托车鸣笛相继呼应,也听不清优瓦夏轻声讲了什么,只好“啊?”了一声,但优瓦夏又默不作声了。

优瓦夏只是裹着散人的红色围巾,专心地盯着眼前噼里啪啦炸开的光芒。

罢了,现在这样也不错。

幸好买了这么多鞭炮,

就让此时此刻再长一些吧。

满地鞭炮飞起又迅速落下,似乎要看见乍起的若隐若现的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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